喝着松针水,珍花想起以前和幸子一起做的美食,她喜悦地招呼宪平把嫩松针摘下来,多摘一点,煮熟了存着吃。
半夜,他俩互相依偎着睡在隐秘昏暗的山洞里看月亮和星星,珍花问他以后还打算当兵吗?去了东北以后怎么办?
宪平单手枕着脖子,叼着狗尾草,憧憬地说道:“我啊,我想去东北闯荡学个手艺做个小本生意,没准儿以后能做大生意,等我攒到钱了就找媒婆帮我许个媳妇,我对她好,她也对我好,我们在炕头热热乎乎过小两口的日子,美啊。”
珍花低声说:“宪平哥,那……我想暂时跟着你,你可不可以等我再长几岁……”
宪平忽然转头看她,借着月色瞧着她那张温暖秀丽的脸,没管住嘴,他下意识答应了,好啊……
她更小声地说:“我不想瞒着你,我老实跟你说,我给日本鬼子糟蹋过了……你如果不嫌弃的话……”
“你不用说我也是晓得这件事的,那些畜生不如的日本鬼子也害了我娘……他们谁都害……我特别痛恨他们……但是我不敢向你提起这种事,我怕你伤心……现在你听好了……这根本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我们没有保护好你们……没有能力保护我们的女人……最该谴责的必须是日本鬼子……他们把我国的女人往死里践踏就是在灭亡我们……我嫌弃日本鬼子,不嫌弃你,心身皆脏的是日本鬼子,不是我们。譬如我们的祖国被日本鬼子入侵,是我们的错吗?显然不是,那就是日本鬼子的错。”宪平没有犹疑便真诚地回答了,他将盖在珍花身上的军服掖得更紧实一些,然后轻轻拍打她的肩膀,好心哄着小女孩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