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画就卖画吧。”他含着一汪眼泪说。
下一天早上六点,玛古斯和雷蒙诺克一齐来把各人的画卸了下来。二千五百法郎的两张正式收据是这样写的:“本人兹代表邦斯先生,将油画四幅出售与埃里·玛古斯先生,共得价二千五百法郎整,拨充邦斯先生个人用途。计开:女像一幅,疑系丢勒所作;又人像一幅,属于意大利画派;又荷兰风景画一幅,布勒开尔作;又《圣家庭》一幅,属于翡冷翠画派,作家不详。”
给雷蒙诺克的收据,措辞相仿。他的四张画是格勒兹、格劳特·劳朗、卢本斯和梵·伊克的作品,收据上都用法国画派和法兰德画派含混过去了。
“这笔钱,使我相信了这些小玩意儿的确有点儿价值……”许模克拿到了五千法郎说。
“对啦,有点儿价值……”雷蒙诺克回答,“我很愿意出十万法郎统统买下来呢。”
邦斯有些次等的画堆在许模克屋里;奥凡涅人受了西卜女人之托,就在那一批中挑出几幅尺寸相同的放在老框子内,补足了八张空额。
五六、弱肉强食
埃里·玛古斯拿到了四张杰作,以算账为名,把西卜女人邀到自己家里。他拼命哭穷,吹毛求疵地指出画上的缺点,说要重新修过,只能出三万法郎佣金。他把法兰西银行印着一千法郎的辉煌耀眼的钞票摆在西卜女人面前,她看得动了心,接受了。玛古斯勒令雷蒙诺克也给西卜女人同样的数目,因为雷蒙诺克是要拿四幅画做抵押,向他借这笔钱的。玛古斯觉得那四幅太美了,舍不得再放手,便在下一天送了六千法郎给旧货商作为他的赚头,叫他开一张发票把画卖给了他。西卜太太有了六万八千法郎财产,又把严守秘密的话对两个同党说了一遍。她请教犹太人,怎么样才能存放这笔款子而不让人家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