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婉儿有所顾忌停顿了下来,武后催促说:“但说无妨,今日在这便殿召见你,就是希望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未必完全相信婉儿的说辞,但婉儿的话听上去确实让人舒坦。有人这样推崇和夸耀明崇俨,武后心上无疑是欢喜的。
婉儿得了首肯,依然作出很小心的样子,缓缓而述:“殿下直言,或许他真的不适合做储君,东宫之位本该贤者得之,他有不如英王的地方,也有不如相王的地方,唯一的优势不过兄弟之间年长而已。”
“他何时变得如此谦逊?”武后沉思了一阵,像是自言自语,面色一紧,明确用了质疑的口吻,“婉儿,你和太子之间两情相悦也好、逢场作戏也罢,我都不关心,我只希望你明白,没有什么情感是长长久久的,你不要替他说道,更不要替他隐瞒……你的前程得来不易,可以因为任何原因而毁弃,但绝不能是为一个男人,这是我心里的话,也是我多年来得出的经验和结论。”
婉儿有些动容了,她明白武后虽有试探的意味,却也不乏诚挚,面对一个长辈的谆谆之言,她稍稍迟疑了,最后横下一条心来不为所动,“我敬爱皇后您,也仰慕太子殿下,在奴婢看来,您与太子都是遥不可及的人,奴婢自惭形秽、攀附不起,对娘娘您绝无二心,对殿下则顺其自然,况且娘娘与殿下本就是血脉相连的母子,奴婢侍奉殿下,也是在侍奉娘娘。奴婢这段时日在东宫所见所闻皆为合情合理,殿下面冷心热,对娘娘其实既尊重又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