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氏族人于清初组成的继承式宗族,清中叶以后已相继向依附式宗族演变。这一演变过程的基本标志,是祭产管理方式的改变和“理事”阶层的出现。试见乾隆四十九年的《永庚公祭产合同》:
立合同凭据七房裔孙等,缘永庚翁祭谷六百余箩、碓厂一座,照依房序轮收久矣。兹因子孙良顽不一,贫富不等,致有祭祀衍期,钱粮拖累,贻羞先人。今议于祭田内抽出二处,土名乌坑办及东轿,共祭谷九十箩,并碓厂一座,苗银、苗谷归众祭祀。每房派定一个理事,收苗、还苗、完粮俱系理事者料理,值年者只收五百箩之谷,别无杂派,惟祭祀日备办碗碟瓯筋而已。……碓既入众,倘遇木商过坝补贴修坝之费,应存众公用。 (余略)
永庚为永明支十四世祖,生存于明崇祯四年至清康熙二十六年。因此,其派下子孙组成的继承式宗族,大约也是形成于康熙年间,距书立上述《合同》的时间不会超过100年。如《合同》所述,当时其派下子孙已是“良顽不一,贫富不等”,亦即出现了明显的两极分化。在此情况下,不得不把某些祭产及祭祖事务交给“理事”统一管理,从而也就导致了依附式宗族的形成。实际上,即使族人之间并未出现明显的两极分化,也会由于轮收的人数太多而产生各种矛盾,从而导致祭产管理方式的改变。例如,嘉庆二十年的《新立丽南公祭簿序》记云:“所谓烝尝,约计不下五百(箩),归完粮办祭外尚多利泽。….…迄今派属蕃衍,轮流递及每十余载始得经历一年,不惟田界侵削难知,甚至全瑕迷失莫识,溪、坑各埂颓坏,无有向前修理者;各佃苗谷、苗银输七遗八;更或谷收粮欠,拖累无辜,是何负先人至意也!于是众房长公议立合同,抽出……三处田并各佃苗谷,公举公正廉直者每房二位,近前承理征租、完粮、还苗、办祭,余剩者存众修理各田溪、坑埂及田界等项。其未抽入田瑕谷租,仍听房分轮流值收。”祖丽南为永宁支十四世中的佼佼者,“在一乡为一乡之望,在一邑为一邑之表”。其派下分为四大房,历代都出了不少科举人才,雍正时“入胶庠者十余人,贡举者八九人”,号称“一时人物望族”1201。然而,即使是这样盛极一时的继承式宗族,也难免趋于解体。大致说来,清代屯山祖氏的继承式宗族,一般都只能维持三至五代,超出“五服”之外就势必向依附式宗族演变。为了对此有所强调,试再举两例。永明支十二世《宾岩公祭簿序》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