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抹暮色还未消逝,陆殊扭头去看宁丛艺,她的脸处在阴暗与光明的交界处,一半燃烧着,一半是死寂。
五
后来他们熟悉起来,多半是靠陆殊不怕被拒绝的厚脸皮。
他常给自己制造一些麻烦,然后去请宁丛艺帮忙,比如下雪天假装迟到,搭她的车去学校;比如请她买近期大热的百老汇音乐剧门票;比如胃痛的时候去找她要胃药。
他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眼睛弯弯,又喜欢有的没的聊各种话题。宁丛艺不太爱说话,开车也从不放音乐。陆殊习惯了自说自话,偶尔的玩笑也能让她笑一笑。
再然后,他便有了“礼尚往来”的理由,邀她吃饭,或者顺手送她一些饰品之类的小玩意儿。
起初她拒绝,他说:“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就是这样吗?”
宁丛艺看了他一眼,目光微动,却不曾回应。那之后,她不再拒绝他的帮助或邀约。
陆殊不知道,已经有很多年,宁丛艺没有再听过“我们是朋友”这样的话,“朋友”这个词对她来说已经很陌生了。后来有一段时间,她原本是有机会结交朋友的,但那机会转瞬即逝,最后她仍旧无亲无故。
十二月中旬,纽约下了一场暴雪。陆殊从同学处拿来一包火锅底料,请宁丛艺吃火锅。
“你胃不好,要少吃辛辣的东西。”宁丛艺来时拎了一瓶酸奶,一定要他先喝完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