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自己饱经风霜的丈夫向工棚外甩开步子,依然是挺直了腰板、走路生风,依然是平视前方、眸中闪亮,驮了孩子说着、笑着,去看他施肥照料的农田,去看他为了数日子在树上刻下的痕迹,去看他地里稻穗生长的模样,去捕捉田边飞舞的小蝴蝶……朱佩光塞满愁绪的心中,洒进了一缕缕的阳光!
是啊,他身处如此环境,却从未对她抱怨过,更从未指责、迁怒过她,寄回家的信中亦从不提过任何难处,却是一笔笔写下跟着农民们学田耕、养农畜、巩民防的经过与感想,还托她想办法为村里的孩子们找课本、筹纸笔、买连环画、口琴……朱佩光忽然发觉,自己丈夫身上透出的落寞、伤心与委屈几乎不见了影迹,反而像那田里的谷穗,添了许多成熟稳重,又像那田边的防风林一样,更多了傲然与坚强!
“戚科夫,你还不走啊?快点,快点!生产大队开全体大会,不能迟到的呢!”
傍晚时分,工棚里的队员们急急匆匆吃了饭,要赶到会场去,看戚科夫还捧着碗,里面的烂糊面条几乎未动,赶紧催促着。
“噢,噢,我马上来。”戚科夫心不在焉地往嘴里胡乱划着面条,眼睛却不肯离开一个多星期前刊出却刚刚拿到的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