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斯普鲁斯海峡上的夕照,是一幅每天傍晚都出现的壮丽景色。我们在一间类似楼阁的房间里,所有的窗户都打开,桌上摆着甜食、果汁和冰水。常常在暮色苍茫、黑夜降临的时候,我们还互相依偎在长沙发上接吻。他的吻,他的拥抱,他的陪伴,永远不会使我感到厌倦,他身上的气息使我兴奋得感到晕眩。我想,要是不跟萨巴哈蒂内出走,那才真不合情理呢!我给我父母写了三封信,都没有得到回复。最后,妈妈来信说:父亲的火气平息了。我立刻明白自己已获得原谅,于是心中隐隐的内疚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每当萨巴哈蒂内该去看望他家里人时,就把我托给杜杜照顾。如果我要出门,杜杜就随同我做伴。
杜杜是谁呢?一个亚美尼亚女人,她当过萨巴哈蒂内的保姆、跟班、甚至当他的出气筒。用得着说她钟爱萨巴哈蒂内吗?萨巴哈蒂内去巴黎后,她就回阿尔纳武特柯伊老家去了。她丈夫死后,寡居的生活使她难以忍受,她闷得慌,因此,来掌管我们的家务,尤其是重新找到自己从前的乳儿,她真是欢天喜地。为了讨好萨巴哈蒂内,她把我认做干女儿,还表现出对我非常有感情。她管我叫格温多琳太太,我觉得这个称呼倒不错。她会说的法语足以让我明白她的意思,也足够她向我讲述许许多多萨巴哈蒂内童年时代的故事——没有遗漏一件捣蛋事或一句调皮话。翻译不当减少了许多风趣,但这有什么关系!我的想像力可以弥补不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