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尽管如此,沈稚在这一刻,还是对他恨不起来。
他死在了北境,一个那么冷的地方。
祖孙俩几乎是抱头痛哭。
可沈明成的尸身仍在北境,容不得他们一直沉浸在悲痛中。
沈稚哭过以后,便强迫自己恢复理智,然后询问起该由何人去接父亲回来。
“云瀚倒是提了他去,可他那娘子才刚有了身孕,且北境战况又紧,他不会武功,即便带着护卫去,只怕一路也艰险无比。”沈老夫人擦着眼角的泪,沙哑着嗓音道。
沈明成走后,沈云瀚便是家中主事的人。
沈明义自不必指望,也指望不上。
沈云澜还年幼,对父亲的印象甚至不多。
若沈云瀚在去的路上出个什么意外,那么将军府才真的是要垮了。
思来想去,竟没有一个合适的人。
就在沈稚与沈老夫人踌躇之际,有丫鬟从外面走进来,轻声禀道:“镇北侯来了。”
江羡从宫中回来了?
他定然也在宫中得知了北境的事。
不知为何,听到他的名字,沈稚的心都莫名安了几分。
她拿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不多时,江羡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眉眼发梢都沾染着一丝水雾,衬的眉眼越加凛冽。
“下雨了?”沈稚下意识地问。
“下了点小雨。”江羡走上前,先向沈老夫人行了礼。
外面细雨绵绵,屋内的人沉浸与悲痛中,竟也没察觉。
“先坐吧。”沈老夫人微微颔首道。
“我是来辞行的,话说完便要走。”江羡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