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砂望着他,慢吞吞道:“奴婢只想离开。皇上,您答应过奴婢的,君无戏言,皇上不会忘记吧?”语气平平,没有不耐,不是反驳,只是平静地阐述事实。
穆成泽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沈青砂不是迟钝,不是不懂,只是单纯地不想理会。就像她单纯乖巧的笑容一样,完美无缺到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她对每个人都这样波澜不惊地微笑,不是性情温柔,只是麻木应对。
突然之间,脊背一阵发寒,青砂她……到底带了多厚的面具?那所谓的异于常人的冷静淡然,原来只是因为对什么都不在乎。她察言观色,能轻易地看透别人的心思,却倔强地裹紧一身盔甲,拒绝一切善意恶意的窥探。
起风了,春风拂面,温柔的,温暖的。
穆成泽突然很疲惫,“回去吧。”
仍是那样乖巧无害的微笑,少女说:“好。”
闭上眼,他这辈子再也不想听见一个人这样千依百顺地说出一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