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愉快的声音中所表现出的安详热情,首先唤起我对这座可爱老屋的清晰回忆,接着又使我想起我那冷清清的家,因而我的心里充满要说的话。特雷德尔有一会儿假装忙着在文件堆里找东西。
“现在,特洛伍德小姐,”特雷德尔说,“该谈谈你的财产了。”
“好吧,特雷德尔先生,”我姨婆叹了一口气说,“关于我的财产,我要说的只是,要是那笔财产已经没了,我也受得了;要是它还在,能取回来我很高兴。”
“我想,它原本是八千镑,全是统一公债[3],是吧?”特雷德尔说。
“正是!”我姨婆回答。
“可是我算来算去,还是不超过五这个数字。”特雷德尔带着困惑不解的神气说。
“你的意思是说,不超过五千镑?”我姨婆异常镇静地问道,“还是五镑?”
“五千镑。”特雷德尔回答。
“就这么些了,”我姨婆说,“我已经卖掉了三千镑。其中一千镑,我用来付你学法律的学徒费,特洛,我亲爱的;另外的两千镑,我留在了身边;我那五千镑弄没了的时候,我想这两千镑还是不说为好,悄悄留着,以防万一。我想要看看,你应付艰难困苦的能力到底怎么样,特洛。结果你应付得非常出色——艰苦卓绝,自力更生,克己为人!狄克也是这样。先别跟我说话,因为我觉得我的心神有点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