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形,羿倒久已习惯的了,至少已有一年多。他仍旧走近去,坐在对面的铺着脱毛的旧豹皮的木榻上,搔着头皮,支支吾吾地说——
“今天的运气仍旧不见佳,还是只有乌鸦……”
“哼!”嫦娥将柳眉一扬,忽然站起来,风似的往外走,嘴里咕噜着:“又是乌鸦的炸酱面,又是乌鸦的炸酱面!你去问问去,谁家是一年到头只吃乌鸦肉的炸酱面的?我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竟嫁到这里来,整年的就吃乌鸦的炸酱面!”
“太太,”羿赶紧也站起,跟在后面,低声说,“不过今天倒还好,另外还射了一匹麻雀,可以给你做菜的。女辛!”他大声地叫使女,“你把那一匹麻雀拿过来请太太看!”
野味已经拿到厨房里去了,女辛便跑去挑出来,两手捧着,送在嫦娥的眼前。
“哼!”她瞥了一眼,慢慢地伸手一捏,不高兴地说:“一团糟!不是全都粉碎了么?肉在那里?”
“是的,”羿很惶恐,“射碎的。我的弓太强,箭头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