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绍祖想着如果只捕区区二、三十人,并不算赫赫之功,顶多是升迁州官,还得熬上许多年头才能返京入朝,不如干脆在“捕盗”人数上争取显然优势,这样有毛大相国为他请功,才有可能直接升调京官。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太值得放胆一搏了!
但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何太后忽然追究旧案?并且还是亲自授令窦辅安盘询,根本不容他分辩,便以刑讯威逼,又将他软禁在此!
何绍祖盯着石壁上那盏昏黄如豆的灯照,绝望得嚎啕大哭。
又说窦辅安,次日大早便急赶入宫,将昨晚所获一一告诉了太后,听闻何绍祖的供辞,太后的面色铁青,连连冷笑:“真是狗胆包天,竟然敢欺君瞒上!又愚蠢透顶,轻易就受人唆使,甚至不曾细察那唆使之人来历,亦不关心去向,这样轻易就放过了居心叵测之徒!”
窦辅安昨晚待何绍祖大不客气,这时却没有落井下石:“太后息怒,眼下情势,似乎不宜追究旧案,州县官员虽然不曾真正捕获急公会众,但这番行动,对布衣平民却也不乏威慑,有利于禁绝民众与贼寇勾通。”
“可是那唆使之人究竟是受谁指使?种种迹象,显明有人图谋不轨。”太后这时当然已经听闻了陆离与邵广的禀知,人证温峤的存在又忽然间踪迹全无,让太后大是警惕,就像被人硬塞了根鱼骨,让她如鲠在喉,因为苇泽关告捷的愉快心情也平添一重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