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病房静得吓人。权桑麻脸色青黄,十分难看,喉咙咕噜咕噜响着,时断时续。一枝花默默地掉眼泪:“亲家,就这么等死,你说咋办哩?”
我迟疑了一下说:“要不,请杜伯儒过来瞧瞧?这老道士了解桑麻身体,挺神的。”
一枝花拍了板,请杜伯儒过来看病。
权国金开车把杜伯儒接来了。杜伯儒进了医院,权桑麻还昏迷着。杜伯儒翻了翻他的眼皮,号号脉,愣了好半天。
我看了看杜伯儒:“老杜,快点儿下药救命啊。”
杜伯儒摇了摇头:“唉,桑麻怕是真要走啦!”
一枝花眼圈红了:“大树,给你爹准备后事吧!”
权大树垂着头,出去安排了。
我拽了拽杜伯儒的胳膊,急了:“你说啥呢?你不是有猛药吗?”
杜伯儒结结巴巴地说:“轸头,猛药都是撞大运的,那是大腿号脉,没个准头。老支书是啥人?万一使坏了,你我谁担当得起啊?”
我跟权家人商量。正商量着,火苗儿来了。
杜伯儒严肃地说:“我下的这剂猛药,没有绝对的把握,可能生,也可能一下子断了气。你们商量一下,究竟下还是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