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升得相当高了,一辆邮车在月光下驶过,微风四处轻轻飘起,在壕沟里我也感觉到了。附近的树林里已开始沙沙作响,这时,一个人躺着不怎么觉得孤独。
“你们在哪儿?”
“过来!”
“大家一起来!”
“你躲什么,别胡闹!”
“你们知道邮车过去了吗?”
“没有!已经过去了吗?”
“当然,在你睡觉的时候,邮车已经过去了。”
“我睡觉了吗?我可没有睡呀!”
“别吭声,有人看见了。”
“我求求你。”
“过来。”
我们紧挨着彼此向前跑着,有的人彼此握手,只是头昂得不够高,因为这是一条下坡路。有人发出印第安人战斗时的呐喊,我们疾速奔跑,速度之快,几乎前所未有。在快跑时风也助了我们一臂之力,这个时候恐怕什么也挡不住我们奔跑的脚步。在超过别人时,我们可以交叉手臂,用一种很是安静的眼神环视周围。
我们就这样跑着,一直到了野溪桥我们才停下来了,继续往前跑的人也返回来了。桥下的水冲击着石子和植物的根部,天色还不算太晚,我们之中居然没有人跳到桥的栏杆上去。在远处的灌木丛后驶出一辆火车,所有车厢通明透亮着,我怕敢断定,玻璃窗肯定都打开了。我们中有一个人开始唱起了矿工之歌,我们也都跟着唱。我们唱得比火车前进的节奏要快得多,我们摇晃着手臂,歌声的力度不够,但我们歌声紧迫,并因此而开心。如果有一个人将自己的声音融入并领起其他人的声音,他就如同被鱼咬住一样,大家跟着他唱起来。我们唱近处的森林,唱远方的游子,声声入耳。大人都还在活动,母亲们正在收拾夜晚将要就寝的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