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成没说话，他吸了口烟，脸前腾起一阵白色烟雾，在空中摇曳两下被风擦掉。
“走走走，累了吧，哥请你洗脚。”
足浴中心在这黑暗幽僻的巷子深处，两扇玻璃门包着一团滞暖的灯光，灯光里游动着两个露着大腿的女孩子，章成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又看到灯光的尽头是通向楼上的楼梯，二楼粉色的灯光旖旎得微妙了，这时候他才恍然大悟——快跑。
他干笑一声：“哥，我就不去了，太累了。”
“干吗啊，洗个脚而已。”老蔡哈哈笑着推着他。
“不不不……”他急了，然后掏出手机，“蔡哥，我真的不行，女朋友管得太严了，这样吧，我请你，算我的。”
一番拉扯推搡后老蔡放过了他，自己推门进去了。章成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啐了一口，这么偏的足浴中心都能找到，看来也不是第一次来了，简直就是熟门熟路了嘛，乱搞这么脏也不怕得病，更别说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真是垃圾。
我却要跟这种人混，太浑了，他发出一种短促而夸张的笑声，不知道是对自己表示轻蔑，还是表示感伤。
敲定了这一切，马不停蹄地往回赶，他坐在顺风车上，坐夜车总有一种驶过陌生人睡梦的感触，因为窗外一闪而过遥远温暖的亮光，像他人的平静生活偶尔倒映在他破碎的波心上，远处的山岭轮廓突兀地逼近，像个张着大口的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