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名叫徐艾矛。她笑着,两颊上有酒窝。看年龄,也就四十挂边。她站在李驰边上,说:“我也没想到。木荣市长说请了个老领导过来,我就猜着会不会是李书记,果真就是。李书记还记得小徐,真是小徐的荣幸。”
“能不记得?”李驰笑着。
花木荣本来也想说几句,但脑子里一直缠绕着家里的房子和那一男一女的对话。她拿着手机出了门,打了丈夫的电话,问他在哪儿。丈夫说在单位,正吃饭呢。她便没再说话。或许真的在单位,甚至或许,她上午遇见的只是幻觉,但愿是幻觉。她想起刚才在医院,刘蓓问她有什么疗效时,她那一瞬间跌倒了谷底。一个女人,正在努力地回到女人,而她所希望守住的,却正在远离。官场能成为一个女人的一切吗?
就像现在,商场能成为徐艾矛的一切吗?
席间,花木荣破例喝了白酒。她说:“一来是因为小徐来了,老朋友;二来是因为有李主席在,他是老领导。这样的氛围,岂能不喝酒?”
徐艾矛说:“当然得喝。而且得好好地喝一回。想当年,我在乡里搞团书记时,我的名字还是李书记给改的呢。”
李驰道:“这我记得。你当时叫徐爱毛。”
“就是。”徐艾矛端着杯子,先敬了李驰,再敬花木荣。然后大家谈到桐山的一些老同事,老朋友,当然也谈到一些轶事,只是,花木荣明显地觉得在李驰和徐艾矛之间,还有很多东西是无法谈的。既然无法谈,两个人都是点到为止。那种说不清楚的含混,就像莫合烟的气味,弥漫着。其实,早在桐山,就有传闻说徐艾矛和李驰之间,关系暧昧。花木荣不太相信,她觉得官场上,男女官员之间,更多地还是工作关系,还是纯洁的同志关系。那种一味地将男女官员的关系定位成男女关系的想法,不仅片面而且没有道理。至少,在她自己身上,在她身边的许多女性官员身上,她没看到男女关系的影子。她们一样驰骋在官场,一样在努力工作。不可否认,中国官场是男权化了的,但不是非得靠男女关系才能破解男权化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