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笔吧?”罗中夏觉得这问题有点莫名其妙。
“毛笔不假,你可叫得出它名号?”鞠式耕捋了捋雪白长须,“我记得第一节课时我曾说过。”
罗中夏一听这句,反而放心了。既然是上课时说的,那么自己肯定是不记得了,于是爽快地回答:“鞠老先生,我不知道。反正笔已经断了,错都在我,您怎么处置就直说吧。”
系主任眼睛一瞪,让他住嘴。鞠式耕却示意不妨事,从怀里慢慢取出那两截断笔,爱惜地抚摸了一番,轻声道:“此笔名叫菠萝漆雕管狼毫笔,是用牛角为笔杆,漆以菠萝色,用的是辽尾狼毫,不是寻常之物。”
“说给我听这些有什么用,难道让我给你买支一样的不成?”罗中夏不以为然地想。
鞠式耕瞥了这个年轻人一眼,徐徐叹道:“若说赔钱,你一介穷学生,肯定是赔不起;若让院方处理,我又不忍为了区区一支毛笔毁你前途。”
罗中夏听了一喜,这老头,不,这位老先生果然有大儒风范,有容人之度,忽然耳中传来一声“但是”,有如晴天霹雳,心中忽又一沉。
“但是,罗同学你玩世不恭,顽劣不堪,该三省己身,好好学习君子修身的道理。”说到这里,鞠式耕沉吟一下,微笑道,“这一次倒也是个机会,我看不如这样,你去买支一样的毛笔来给老夫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