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该准备的,我们都给你准备好了。”他姐姐说,“请你也尽好自己的本分。”
虽然我很清楚,他们说这番话的目的是要甩掉我,但我记不清,当时听了到底是高兴还是恐惧。印象中,我彷徨无措,摇摆于高兴与恐惧之间,却又两头都不沾。我也没多少时间去厘清思绪,因为第二天昆尼恩先生就要起程了。
看看我吧,第二天就头戴一顶破破烂烂的小白帽,上面绑了条黑纱为母亲戴孝,身穿黑夹克和硬邦邦的灯芯绒裤子—默德斯通小姐认为,在我即将到外面的世界搏杀时,这条裤子便是最好的甲胄—看看我吧,就这样一身装束,面前放着一只装了我全部家当的小箱子,孤苦伶仃(格米奇太太肯定会这样说)地坐在载着昆尼恩先生的邮车里,去雅茅斯赶乘前往伦敦的驿车!看吧,我家的房子和村里的教堂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了;树下的坟墓被中间的东西挡住了;昔日游戏场里高耸的教堂尖顶也不见了,天上空无一物!
[1] “斯蒂尔福思”(Steerforth)中的“斯蒂尔”(Steer)有“驶船”的意思,而“拉德福德”(Rudderford)中的“拉德”(Rudder)有“船舵”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