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没有打细姑的耳光。大姑说,自己怎么会打细姑的耳光,打人的耳光,是对人的羞辱,她不想羞辱细姑,只想教训她一顿。细姑也还了手,这是我们家里破天荒的头一遭。细姑反复对我说,她在气头上时狠狠踢了大姑几脚,踢得大姑直叫哎哟。大姑对这一点表现出轻蔑的否认,她说敢朝我动手的女人还没有人敢生出来。大姑为了自己的尊严,还将衣服捋起来让我看哪儿有青的紫的块块。大姑身上确实没有。细姑又绘声绘色地说,自己的脚踢到大姑身上有一种肉奶奶的响声。
三姑后来找我诉苦,自己劝架时,夹在当中挨了好多黑脚黑拳。三姑愤愤地说,细姑这一次太不像话了,以为细姑爷一回,她就能硬起翅膀远走高飞,可以将大姑不放在眼里了。大姑说了不行的事,她还要犟着干下去。
细姑则说,自己这样做一点也不是因为细姑爷要回来什么的,她其实很早就想这么做,只是过去一直没有胆量。但这几天她感觉自己有胆量了,背后像是有人在撑着腰。我问她若是大姑当时牵了羊来,她还敢不敢。细姑犹豫一下还是作出肯定的回答。我对细姑空前的胆量很是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