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行至今日,我唯独还能记得破灭过程的大概就两句。
一是关于爱情,一是关于理想。
爱情那句大约破灭在我去英国后的第一个星期。某个西班牙女诗人说过,“相思和肠胃病一样,伴有昏晕,发热,茶饭不思,消化不良,但是,肠胃病有药可治而相思入骨难解。”我当时在英国严重水土不服,吃了点油腻大餐就上吐下泻在床上打滚,心里才终于澄澈顿悟。我把相思想的太美,那时还时刻憧憬着这样茶饭不思肠胃病般的爱情。此次病痛却终于打消我的积极性。这也间接导致我在英国一直风里来雨里去的单身一人。尝受过我那样肠胃病的人,大略都没有勇气去相思了。
而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这样刻骨民心的破灭又来到了。那些人的拳打脚踢落到我身上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情境和词句。什么“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什么“一片冰心在玉壶”。我鼓励自敌人消灭得了我的肉体却消灭不了我不屈的灵魂,可是拳头是实打实的拳头,那踹也是实打实的,现实里,我终于不得不才承认,肉体上被消灭,那精神也就甭谈了。
带头的那个黑墨镜踩了一脚在我身上,嘴里叼着烟,似乎正要说些什么狠话,我抢先一步:“英雄,我错了。我认罪。你们放了我吧。让你们揍我的人给你们多少钱,我出十倍,你们帮我打那个人一顿就好,其他责任我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