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别处的鱼也都聚到了这里,霎时间四周便响起了极大的嘬食声,肥硕拥挤的鱼群翻腾着更是让人心惊。
意王爷信手朝水中丢着鱼食,闲闲道:“难怪人们喜欢喂鱼,瞧它们,吃得多欢。”
我也盯着水中鱼,静了会儿,才说:“我并不喜欢喂鱼,金鱼不知饥饱,贪得无厌,它们吃东西的模样,也太过凶狠。”
意王爷轻笑了声,仍认真喂着鱼,似乎乐在其中,道:“鱼进食,只因人为了投喂之趣,一直送饵之故,何况人尚且得陇望蜀,更何况金鱼呢?所以啊,我说人与金鱼没有区别。”
我心想:意王爷性情懒慢,称得上知足常乐,闲云野鹤,想来亦是不喜欲念过多之人,与我倒是相投。
便笑道:“我可不要做金鱼,金鱼真是太可怕了。”
他回头朝我长笑几声,取了手帕细细擦着手,并不看我,只随意道:“走,同我抚琴去。”说着,自顾自朝前走去。
仲茗从长廊尽头出来。
意王爷吩咐道:“去取了琴,摆在凉亭下。”
仲茗应了声,忙过去预备。
意王爷负着双手走在前面。
他右手拇指上戴着个子绿的玉扳指,绿莹碧透,越发衬得他的手指莹白纤长,指节分明。
他双手交握,右手食指一下一下轻击着左手手背。
我紧跟在他身上,只看着他的手指起起落落,如风中的一叶草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