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撩起,寒风夹着飞雪飘入,孔懿弯腰下车,站在雪地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杨安玄快步上前,对着孔懿拱手礼道:“弘农杨安玄见过孔夫子。”
雪下得很大,片刻功夫杨安玄身上的皮裘肩头便积了薄薄一层雪花。
看着挺立如松般的杨安玄,瞥见他肩头的薄雪,孔懿颇为感动地道:“这么大的风雪,有劳杨太守前来相迎,老夫愧不敢当。”
杨安玄朗声笑道:“夫子跋涉千里前来传经送宝,愚迎上几步算什么。”
看向一旁侍立的孔鲜,杨安玄拱手礼道:“孔兄,一别数月,风采依旧。”
孔苗在车内,听到杨安玄的声音,心里小鹿乱撞,梦中无数次思想过相见的场景就在眼前,身前车帘却有如铁幕,伸出手又缩了回来。
把身子靠在车厢上,孔苗聚精会神地听着车外寒喧说笑之声,脸上时不时露出笑容,眼泪却在不知不觉中流下。
听到车外杨安玄请父亲重新登车,孔苗连忙举袖擦了擦眼泪,低下头掩饰发红的眼睛。
孔懿让孔鲜与杨安玄同行,自己重新登车,见车内女儿垂头不语。孔苗的心思孔懿知晓,无声地叹息一声。
车厢一动,继续前行,孔懿再次拿起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杨安玄与孔鲜一路说笑而行,风雪渐大,杨安玄看孔鲜身上羊裘被北风吹得飘起,解下身上狐裘,递与孔鲜道:“孔兄,你是读书人,不禁风寒,‘岂曰无衣,与子同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