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从怀里再次掏出了烟盒取出一支点燃送到嘴里。
令人窒息的烟呛从咽喉直抵肺部,他咳了两声,尼古丁开始起作用,他不再那么难受。
重新点开宫似的微信时,周丛已经把烟盒里剩下的烟全部抽完了,他脑子变得不那么灵敏,心脏也有点迟钝。
对方的头像,年轻、张扬、意识流,信息发自一周前,宫似离家的那个晚上,内容只有一条——老婆,你什么时候回来?
之所以没有继续发问,想必是宫似已经“回去”了吧。
绷在周丛脑子里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他敢保证自己是真的听到了那个声音,接着他像一个浮在大海上为了生存苦苦挣扎的人,在黑夜到来之前精疲力竭,松开紧抓不放的执着,由着身体被海水吞没,最后沉溺在海底,意识消失的那一瞬间,他咧开嘴笑了笑,原来解脱,是这般感觉。
周丛在沙发上醒来,旁边的地板上是一堆凌乱的烟头和烟灰。
他有很严重的洁癖,强迫症也无药可救,所以尽管他头重得抬不起来,身体也疼痛不已,但他还是坐了起来,找来了抹布和垃圾桶处理了昨天晚上留在地板上的垃圾。
他租住的这套房子,离花店不远,小区也是上个世纪的民国风,每栋楼都不高只有五层,没电梯。
邻居下楼的声音会从楼梯道里传进来。
以往觉得,这都是充满生气的象征,可是现在,任何声音都会使他烦躁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