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珍不去请他,他不会主动去耙田,哪怕他们上过一回床。
天珍的茶树田一直没有任何人帮忙去耙。
这一天,我去猫儿垭店子上,在天珍的门口碰到她正坐在街沿上,端一碗饭在吃午饭。对门沈岔口也端一碗饭在街沿上,她们好像在边吃边对面摆龙门阵。
天珍象征性地招呼我:“吃饭!”
“吃了。”我说。
我好奇地问:“天珍,你个懒婆娘,是人都把秧子栽上了,你那茶树田的糯谷也该栽了嘛。”
天珍说:“你帮我把田耙了嘛!”
“我从来就不使牛,你几十年啥时候看到我使牛耕田耙田的?”我装作一本正经地问,“嘿,你咋个不去找你亲家牛娃子?那老荒不都是他帮你耕的吗?”
“我啷咯好意思!他耕了田又不要钱,又不吃你一顿饭。是收钱还好说些。只有等几天,看看哪个的牛空闲再说。”
这时,沈岔口在街对面一口接过去:“月婆娘,你明天把大酒大菜摆起,牛娃子我去帮你喊,明天把你那个田耙了,再找一个人帮忙,当天就把糯谷一起栽了算了。”
天珍说:“那倒好啰!”
沈岔口对我说:“嘿,搅屎棒,虽然你不耙田,明天就帮天珍一个忙,我们加上牛娃子,四个人帮她把那个田栽了,天珍把在杭州带回来的好吃喝弄起,请你个龟儿子瘦狗儿滚茅厕——饱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