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在车窗上拉出一条条明黄的光带,像刀片划过蛋糕,油彩切开夜晚。
她说:“你这个人就是棵荒草,别人稍微爱你一下,就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但你是棵荒草啊,能掏出什么来,最多最多,把自己点着了,让人家暖一下手。”
我泪流满面,胸口闷得喘不过气。
后座探过一个小脑袋,贼头贼脑地问:“那个,陈岩姐姐,加了场昆明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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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走廊,陈岩换了便衣,坐在我对面,指关节敲敲桌沿,服务生熟练地开酒。四周是香槟色玻璃幕墙,灯光和音乐都影影绰绰,原来有钱人喝酒这么安静。
陈岩说:“是不是觉得,我们没那么熟了?”
她看上去精致又随意,配着深红沙发,古铜桌面,微微一动,倒影摇曳万千,与我如此遥远。
陈岩说:“有个小小的要求,算帮我的。”
我说:“不了。”
陈岩仰头干掉一杯葡萄酒,说:“其实是你自己还没完成。”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泛黄的信纸,轻轻放在桌面上,“把它写完,当个纪念。”
我呆呆地望着那张纸。“这你还留着?”
陈岩说:“我很喜欢啊,一直等你写完。”
我说:“不了,没什么意义。”
陈岩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宋一鲤,你这辈子,真的一件事都干不成。”她也知道这句话,小聚究竟跟她说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