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们总瞒着她,都是在保护她。
江醉墨从细细口中听说了这个噩耗,马上连夜赶去H市,虽没有直接见到细细的外公,但却从王铮澜朋友那里得到了这位老人的病况记录和病理分析。
无力回天。
细细特地请假回H市陪正在住院的外公,听他絮絮叨叨说起他年轻时候的事。在困难的年代里,他发奋读了不少书,考上大学后,上了一年多,大学就因为种种原因不再授课了。他对自己大学没读完就步入社会这一段轻描淡写地带过,但细细知道,好强的外公那时一定非常沮丧无助。外公才华横溢然而一辈子没得到重用,生活清贫却安然自得;外公的母亲活到了96岁,在外公65岁时才猝然离世;外公被查出胃腺癌时71岁,一年后变成晚期转移,算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一个坎儿,终是跨不过去了。
细细哭着问,“您有什么心愿告诉我,我帮您去完成!”
“心愿?没什么心愿了,你现在有了男朋友,贝贝也考上了大学,我这辈子就这么点心愿,都实现了。”外公说,“就是不能参加你们的婚礼,确实遗憾啊……”
“你不是说要写个自传吗,一个字都还没码呢。”细细咬着下唇道。
外公想了想,“嗯……谁说没码?写了有……有一行了罢!”
细细又气又悲,回去看外公房里书架上一排排分门别类排放好的书,随便抽出一本,几乎每一页都有批注。外公基本上所有的钱都拿来买书,一辈子都用来读书、写字、临摹古画了,哪来的时间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