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思风长叹一声。“这感觉我明白,”他说,“我曾经想当个巫师。”
“可你不就是巫师?”
“啊。嗯,当然,不过——”
“安静!”
灵思风发现自己被压在墙上,不知怎么回事,一小股凝结成水的雾气立刻开始往他脖子里滴。一柄宽大的飞刀凭空出现在柯尼娜手里,她蹲伏在地,活像丛林中的野兽,或者更糟的,活像丛林里的野人。
“怎么——”灵思风张开嘴。
“住口!”她咝咝地说,“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她站起来,以一只脚为轴转过身,同时飞刀出手,动作一气呵成。
唯一的动静只有一声空洞、木质的“砰”。
柯尼娜站直身子,瞪大了眼睛。她血管里激荡的是英雄的血,极其固执,害她一辈子也干不成围着粉红色围巾的那个行当,但这一次她却完完全全地不知所措了。
她说:“我刚刚杀了个木头箱子。”
灵思风转过街角。
行李箱站在滴水的街道上,刚才的匕首还插在箱盖上颤颤巍巍,它瞪着柯尼娜。接着它稍稍改变姿态,小短腿踏出一种错综复杂的探戈步子,转而瞪上了灵思风。除了一把锁和两根铰链,行李箱压根儿没有五官,可它瞪起眼来比一块大石头上所有的美洲鬣蜥加在一起还厉害。它简直能瞪赢玻璃眼珠的雕塑。要论那种遭受背叛的哀怨,挨了主人一脚的小猎犬也只好老实回狗窝里趴着去。眼下箱子上还插着几个箭头和几把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