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就走了。吴毅毅和我碰碰杯,咂干杯里最后一口酒,又自斟了一杯。
我知道。我舒出一口气说。终于开口了,我一直等着呢。原来是这样平淡无奇的结束方式,没令我惊讶也没让我新奇。这代表他的行为艺术结束了? 还是他所认为应该待的这个“位置”的期限只有两个多月,现在到底了,像是动物的冬眠期,通过这段时间积蓄能量、韬光养晦可以厚积薄发,这之后将会迈入新的人生境界?
如果是后者,我当然应该恭喜他,尽管离别总是让人难以高兴起来的事情。
好事啊! 回去找对自己的位置,老老实实上班。想到他父母也不容易,老来得子,该操的不该操的心,全操在独生儿子身上了。
谁说我要回去了? 吴毅毅大笑,笑出一大股浓郁的酒气。
原来他说的“走”只是离开我的小旅店。我长出一口气,不知该说什么。
想不想知道那女人是谁?
哦。其实我知道她,只不过没打过交道。小镇子有名的街妹红姐嘛。她男人因故意伤害将人打残进去了几年,听说快出来了。我边说边别有深意地看着吴毅毅,这是在向他发出警报:这女人危险,惹不得!
吴毅毅举杯,又和我的瓶子碰了下,却没喝酒,而是望向了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