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武宗岳,冉锋劝翦墨回房间睡觉,她却摇头,一反常态地给自己泡了一杯浓浓的黑咖啡,就是武宗岳拿来的那罐“正宗牙买加蓝山咖啡”。
冉锋疑惑地看着她。咖啡从来都是她的大忌。
她不看他,自顾自地把鼻子凑近咖啡杯,深深地吸了一下:“真的很香。这是我第一次喝咖啡呢。小时候讨厌喝,觉得很苦。后来不喝,是怕想起妈妈。现在妈妈身边有爸爸陪伴,我可以放心了。”
她故意说妈妈有爸爸陪伴,而不提冉叔叔,这让冉锋又心痛又愧疚。他轻轻握住她端咖啡的手,“翦墨,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要不你骂我或者打我,出出气,好吗?你发泄出来,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你别一个人扛着。”
他要夺下她手中的咖啡,她却灵巧避开,“傻瓜,这跟你没关系,我不怪你,也不怪冉叔叔。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是是非非我都看淡了。这几天全靠你忙前忙后,辛苦了,去睡觉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双手捧着咖啡杯绕过他,走进书房,再次关紧了门。
武宗岳说得没错,自从父亲的噩耗传来,她一直没能痛痛快快哭一场。她老觉得如行五里雾中,不知身在何处。葬礼上,父亲的同事、朋友、学生都在哭,她却像置身事外的看客一般,在几位世伯的指引下机械地行礼、还礼、应答,处理着善后的各项手续。或许是因为太多事情要做,让她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所以,对痛的感知都比外人慢了好几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