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雏鸡摇头道:“方才我不是把她拉来了,你自己没能为,把事情弄糟了,现在我再去拉她,她也不会来的。那还有什么法儿呢?”柳塘叹了一声道:“完了,没话可说!劳驾你把饭赏下来吧,我交代了公事好走啊!”小雏鸡一笑走出。
须臾把菜陆续送上来,柳塘草草吃了些,便会过账,无精打采的走了。
论理他既受了打击,应该不再去了。然后到第二日晚上,柳塘又出现在月宫雅座中。这次他上楼时,适值雪蓉和小雏鸡正在一处闲话,同时瞧见了他,雪蓉立即转身走开,躲得远远的。小雏鸡也似乎吃了味儿,因为柳塘是为雪蓉而来,自己犯不上巴结这讨人厌的差使,就也走入别的雅座,和她的熟客打情骂俏去了。这一来竟把柳塘给搁了浅,迎头遇两个熟识的人,并没一个理睬。
自己搭讪着进了一间空闲雅座,坐下等了半天,没人进来,只可立起,自己摘下帽子,脱了马褂,还没人来。又慢腾腾的把马褂帽子挂到衣架上,仍不见有人来。再出出鼻涕,咳嗽两声,用手帕拭拭口鼻,再高声咳嗽。这次外面倒是有人来了,但是过门不入,一直走了过去。柳塘搔搔头,发出苦笑,望着房门半敞的门帘,不由套了几句古诗,在喉咙中哼着道:“空房枯坐无人理,恨煞珠帘不下钩。”又哼道:“招待纷纷过门去,却疑小白在邻家。”哼着又怅然自叹:今日竟变成没人理睬的厌物了!雪蓉不理我,自然情有可原,而且这正是女孩儿的娇羞态度,我只有更喜爱她。只是小雏鸡昨天得了我的赏钱,今日怎竟反颜若不相识?大约她二人一个是害羞,一个是负气,所以把我墩起来,竟忘却做生意的规矩!但我尽自枯坐等候,算怎么回事?只可按铃惊动她一下,任便来个什么人,且求打开这个僵局。就按了两下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