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手打出去一张牌,侧耳听他唱:冷天气可以穿衣,心病却难以就医,错肩时烟草低迷,再坚强都有泪滴……
胸腔里呼出的饱满气息,巧妙震动着声带,音色比平常说话略沉,然不乏穿透力。好比一部大提琴,响度不大,波长持久,使人耳膜共鸣,心弦轻颤。
他唱到一半,点歌的人回来抢迈克,得到几位女士的抗议。段瓷倒也不同他争,只说:“我要是你,就把这首切了,换别的唱。”还是那张刻薄的嘴。
连翘对KTV这类地方一向敬而远之,想来总共也就听他唱那么一回歌。到底是情歌美妙了声音,还是因为他的声音,那首歌才如此动听。她现在也没分清。
后来才听人说,段十一的技术派嗓子在圈儿里颇负盛名,出了名的KTV冷场王,因为有他在,面皮儿薄的都不太敢点唱。
连翘想,换别个嗓子好的,不见得就冷场,段瓷却是毫无宽以待人的美德。
段瓷不知道自己正被腹诽,半天没听见动静,用力仰头看她,“你怎么这么晚?”
“加班。”连翘瞥他一眼,“京北项目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问题。”说话时他仍是躺在那里,抬了一只手臂搭在靠背上,漫不经心弹弄沙发布料。意识到自己这个姿势翻白眼很恐怖,改为一声嗤笑,“非得给我找一来这儿的理由吗,连翘?我就是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