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维自知劝也无益,退而求其次,建言道:“既然玄翁嘱梁梦龙正式奏请行海运,可在疏文中特意说明,应以河运为主,海运为后备,万一河运不通时,海运可补充之。如此,可减少阻力。”
“喔!子维有些心计!”高拱赏识地看了张四维一眼,“面嘱急足即可,书函里就不写了。”又一拍脑门,“山东巡按御史到期了吧?挑选一个生于海边、熟悉海洋的人去做为宜。海运事大,巡按御史若不懂其道,又指手画脚,非把事搞砸不可!”
魏学曾叹了口气:“时下若不袭故套做事,乐于成全者少,欲坏之者多,是得在人事上提前布局。”
三人正说着,户部尚书刘体乾、工部尚书朱衡慌慌张张地赶来求见。“元翁,接凤阳急报:黄河决口,漂没漕船八百艘,下丕复淤,漕路中断!”刘体乾焦急又无奈地说。
高拱听罢,良久无语,慢慢站起身,道:“看来,是老天爷非要国朝行海运不可咯!”他一扬手,“漕河先不必急于疏浚,行海运!”
“那么漕河复淤、漕运中断之事,如何区处?”朱衡问。
“刚疏浚,又淤塞,白花花的银子打了水漂,委实可惜!”高拱惋惜地说,“潘季驯已然革职了,逮治他?”随即一扬手说,“不是他的责任嘛!总在老套路里打转转,走不出来的!潘季驯也就不再追究了,照旧戴罪管事;漕运总督照例罢职,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