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老皇帝叫起后,才又艰难地、战战微微地爬起身,躬着腰站好。
沈昌其实完全不必行如此大礼,但他就是要以此试探陛下的心意。
老皇帝明明可以不让沈昌行如此大礼,甚至按照敬重老臣的规定,他还得上前搀扶一二。
可他就是不动,就是任由沈昌下跪叩头,任由沈昌狼狈。
他是在用这种折辱人的方式,表明自己不会妥协的心意,顺便,舒缓一下对其的怨气。
沈昌无惧。
长长的白胡子抖动着,微躬着腰,就面无表情地道:“陛下,您召见老臣前来,是否也想跟老臣说东北战事当前,其它一切靠后?”
沈昌在偏殿有听见陛下跟乔涟溧说的话,就明白此刻陛下将他召来的用意。
这是敷衍他都懒得了。
沈昌说着挺直腰,没提会激怒陛下的话,只继续道:“陛下,您睿智英明,本清楚科举舞弊的口子绝对不能开。”
昧着良心也得先把人夸一夸了。
老皇帝眼皮都懒得掀,就靠在椅背里,仍旧一副似要睡着的模样,只轻轻动了一根手指摆了摆。
“乔爱卿有贪功之嫌,未必言实;你书院的学子有部分参加了乡试,你的立场已失偏颇。你不用催朕,一切要等王太师回来再言。”
乔涟溧被压制多年,有机会挣功就不想放过,朕不信。你也没资格来催逼朕,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