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竹林。
水红色的身影在林间穿梭,宛如夜行的红衣鬼魅;浓稠如墨的黑夜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全无白日游人如织的样子。一拢拢翠竹摇曳着,竹叶窸窣作响,仿佛迎接着这并不受欢迎的客人。
唰——侧身闪过一片竹叶,清迟一手甩出一缕蛛丝,月光下闪烁着淡青色的光泽,可见毒性;竹叶越来越多,蛛丝几乎布满了这块地方,只听一声轻笑,不辨男女,女子脸色一变刚要动作,脖子就被一只手轻轻抓住——叶般若淡淡笑着,青色的指甲抵着清迟的咽喉,另一只手看似亲昵地揽在她腰上,却能看见清迟后背被封住不能破出的蛛腿凸起。
“老不死的果然没死。”清迟勾了勾唇,花容却是惨白。
“真没礼貌,竟然想毒我?”叶般若挑了挑眉,手指从那纤细的脖颈摸上清迟的下巴,狭长的眸子眯了眯,似笑非笑地调侃:“你和澜长得真像,夫妻相那种像。”
一把推开女子,叶般若的脸在远处一株竹子上浮现:“你和人订了血契,凌氏的人。”
清迟摊开手:“我是被逼的。”
叶般若笑了:“我信。”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也不说话,只是看了看四周,眼里有一丝眷恋一闪而过。这是她生长的地方,和她的师父澜,还有这个老竹妖。那时候他们两个就已经很能打了,都是九百年的道行,在此声名远扬;就连黑蛟都没有打过他们俩的念头。清迟总是骂他们两个老不死,因为他们俩天天折腾她,从小蜘蛛折腾到大姑娘,从自由身折腾到替人受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