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卡尔问。
“抱歉,罗斯曼,你这个问题不怎么聪明,”鲁滨孙回答,“你也一样会留在这里,哪怕他们会对你更糟。再说他们对我也并没有没那么糟。”
“不,”卡尔说,“我一定要离开,也许就在今天晚上。我不会留在你们这儿。”
“你要怎么办到?比如说,今天晚上你要怎么离开?”鲁滨孙问,他把面包柔软的部分切下来,仔细地浸在沙丁鱼罐头的油里。“你要怎么离开,如果你连房间都不准进去。”
“为什么我们不准进去?”
“这个嘛,在没有摇铃之前,我们不准进去,”鲁滨孙说,他尽可能张大嘴巴,津津有味地吃掉那油腻腻的面包,同时用一只手接住从面包上滴下的油,不时把剩下的面包浸在这个充当容器的掌心。“这里的一切都变得更严格了。起初那里只有一条薄薄的门帘,虽然看不见里面,但在晚上还是看得出影子。这让布鲁内妲感到不自在,所以我只好把她的一件大衣改成门帘,取代原来的门帘挂在这门上。如今什么也看不到了。另外,之前我随时可以问我是否能进去了,而他们会看情况回答‘可以’或‘不行’,可是后来我大概是问得太频繁了,布鲁内妲受不了——她虽然很胖,但体质很弱,常常头痛,一双腿几乎总是关节痛——所以他们就决定不准我再问,我可以进去的时候,他们就会按桌上的铃。那铃声之大,就算我在睡觉也会被吵醒——我曾经为了解闷在这里养过一只猫,它被这铃声吓了一跳,就跑走了,再也没有回来。嗯,铃声今天还没响过——因为如果铃响了,我不仅是可以进去,而且是非进去不可——而铃声若是这么久都没有响,就可能还要很久以后才会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