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话”在东北流亡作家的小说创作中凝聚着“侠”与“义”的精神。当然,行业语也具有一定的封闭性,主要表现在如果没有从事过某一职业,或者加入过某一种团体或组织,就听不懂,这种新的语言并不是被大众普遍接受的,只是流行在特定组织中。
在东北流亡作家的笔下,尤其是在萧军、端木蕻良、骆宾基的笔下,都有对于胡子语言的描写。胡子的隐语是一种特殊的社会方言,是各种行帮、组织或集团因内部交际需要而约定和使用的带有保密性质的语言变体。隐语的突出特点是封闭性和隐秘性。隐语的含义是“遁辞以隐意,谲譬以指事”(《文心雕龙·谐隐》)。胡子的暗语为胡子专用,离开胡子的群体就不成立。胡子的暗语大多是口语,多用于口头传递信息的。如《科尔沁旗草原》中的土匪黑话主要有:有事(犯案)、雏(不是老手)、插边(合了伙)等。《第三代》中也有许多胡子的隐语,马鞑子(胡子)、躺桥(睡觉)等。《八月的乡村》中绺子(土匪帮伙)、挂个“注”(入伙)、炮头(胡子队中的前锋)、秧子房(看管肉票者)。骆宾基的《边陲线上》中抗日救国军发令撤退时,就用“滑”字,这是土匪的暗语,即“撤退”的意思。《呼兰河边》中的“洋跳子”是绿林暗语“日本兵”的意思。萧军的《鳏夫》中“贴了金”是胡子隐语“受枪”的代名词。端木蕻良的《遥远的风沙》中也有许多胡子的隐语,如老棒(海洛因棒的吸食者)、靠(有根)、察棚了(阴天了)、料水(放哨)、插了他(枪毙他)、借一条道走(放过去)、崽子(子弹)、听个响(子弹由枪中放出)、嚓(谈判决裂)、宝盖子(马鞍子)、滑(退走)、撇着(一个人在后面死守)、落草(逃入山林当强盗)等。这些隐语是东北胡子特有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