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是衡鹿守就好了!追根究底,无非因为我是衡鹿守罢了;见我一分好,容易看成五分的好,五分的好,又变成十分。论相貌,榜上有塔屋雪印则旭玉蓉等等等,我远在孙山之外;论品行,山中温良恭俭让之辈,又岂在少数?论学问,自小熟读四书五经,通晓诗书,通情达理者甚众,我又怎么称得上是佼佼者?若论身体资质,那我可是下下品了。
“阿树,终于等到你了!”
清源天一穿一身藏青雅服,腰上系同色腰带,腰带中间缝了一道两指宽的枣红素天鹅绒,外披一件灰黑绉绸外套,足蹬黑履,绉绸长外套及小腿长,染色别致,下半截浅黑,上半截深灰,两段颜色不是刀削那样齐整地断开,而仿佛是毛笔墨色渐淡了,渐淡了,黑融于灰,灰融于黑,截然不同,但又并非截然不同,说不清楚这两个颜色如何彼此过渡的——我怎么留意起清源天一外套的颜色来了?因为这两个颜色暧昧不清吧——清源世家的男人,嫁入清源家的女人,不得不做出某种妥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