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然不语,他声音十分的平静:“我们离婚吧。”
守守看了他一眼,又转过脸去:“算了,当我没有说过。”
他仍旧没有看她,只是侧过脸去,看着窗外那株开得正好的海棠花,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要是真不想要这孩子,就不要了吧。”
守守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有点意外地看着他,而他并没有转过脸来,窗子有一半阴影正好挡在他脸上,所以她也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
“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她,守守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迷茫,仿佛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于是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他始终没有回过头来看她一眼,只是淡淡地说:“我真的爱上了一个人,我希望可以给她幸福。”
守守迷惘而困顿地看着他。
他忽然笑了笑:“其实你见过她,不过你不知道罢了——那天在电梯里,她跟我们一块儿下楼。她坚持要见见你,我只好答应。我是真的——真的很爱她。”
守守蓦地想起来,那个拎保温桶的少女,曾经从反光中偷偷打量自己。原来就是她——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一头长发,气质仿佛温婉,跟平日纪南方的女伴相去甚远。她心绪凌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听他说:“我住在医院里,她给我送鸡汤,每天都送。从她们学校到医院,要地铁再换两次公交,差不多要两个小时。但她每天都来。陪我说话,讲她们学校的事给我听,给我解闷,让我高兴。守守,她是个好姑娘,我不打算辜负她,我知道将来的事很难说,但我决心试一下,我想跟她结婚。所以,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