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样的相处,明明让两个人都觉得痛苦,但却像是非要如此不可。
在过去,她们像是要从对彼此的伤害之中确认自己和对方的存在。她们都是如此强韧,如此无懈可击,她们不容许自己或对方对什么认输。
于是她们僵持,撕扯,把所有的温情隔绝在外。
一旦不对这种东西心怀希望,就不可能受到伤害。
就在刘伯飞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的时候,韩树华先停了下来。她转过身,尖锐地看着他:“你跟着我干什么?”
刘伯飞叹了口气,走上前去。
“对不起。”他说,“不是故意的。”
“我没这么觉得。”韩树华哼了一声,“我不觉得你有这么无聊。”
“……”
“反正,”她说,“我的事,你少管。”
“我知道。”刘伯飞和她并排往前走着,“我没打算管。”
“那最好。”
刘伯飞看向路的另一侧,时节早已入春,有朝着初夏过渡的荼蘼之势。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在这个城市度过了超过一半的人生,这是令人想起来便觉得恍然的事。
他已经早已走过了中年。
他这一生所追求的,所期望的东西,现在回想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抓住了几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