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凤九今日记错了开课的时辰,破天荒竟然来得很早。
水月潭中杳无人迹,只有几尾白鱼偶尔从潭中跃起,扰出三两分动静。凤九凝望着水月白露的树梢上新冒出来的几丛嫩芽,打了个哈欠,方圆十里冰消雪融,春风拂面。她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几个哈欠后理所当然地被浓浓春意拂出瞌睡来,一看时辰似乎仍早,绕着潭边溜达了一圈,拣了处有大树挡风又茂盛柔软的花地,打算幕天席地地再睡个回笼觉,顺便继续思索如何顺利盗取频婆果这桩大事。
但躺下不足片刻,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渐近。耳中飘进那个声音时,凤九以为尚在梦中还没有醒来,恍惚好一阵才想起自己刚躺下没有多久根本来不及入睡。这个声音的主人,在回忆中想起她时只觉得她已成为一个微不足道的符号,现在才晓得符号要逼真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声音的主人正是姬蘅,莺啼婉转与三百多年前毫无变化。凤九不明白为何她的面目身形都在记忆中模糊,唯独声音让自己印象如此深刻,深刻得姬蘅她刚一喊出“老师”这两个字,她就晓得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