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夜色彻底深下来,所有的店铺都打烊了,别人都走了,只有玉堂还留在原地,等几个永远都回不来的人。
玉堂偶尔能梦见这楼,那个时候众人还在,都在楼里吃酒闹乐,梦里面不敢笑的声音太响——吵醒了还是自己一个。吃醉了的时候,玉堂心里面有一个声音,隐隐约约地在问道:“没处够呢,怎么一转眼就没人了?都去哪儿了?”
因为玉堂要从军,已经在寻找门路了,孙岐南、李丰芝、卢长信等几个,都来劝说玉堂道:“家里面买卖离不开人,东人若实在要走的话,再过几年,等你几个侄子大一大,能顶起来了,那时候再去也不妨!”
对此玉堂回复道:“家里面事多,不是有你们几个么?!这些年咱们也了解了,你们都是些好帮手,也都忠心,把买卖交给你们管,我也放心!再说我那几个侄,有多大的脑袋,他们就戴多大的帽子。
有那个能耐,他们就住金屋、骑宝马;没那个能耐,就茅屋草舍的凑合过!谁能管谁一辈子?!”眼见白玉堂主意已定,众人也没法继续劝。
玉堂为了能重新回到西军,不知道托了多少的关系,费了多少的周折,总算在天圣砦谋了个职位。天圣砦位于镇戎军以北,距离镇戎军有一百余里,这一次过去,是去天圣砦做知寨。
马上要走了,玉堂把东京城又转了一遍。临走之前,他想记住东京的模样,也替他们看一看。这时候东京已到了仲夏,汴河两岸的杨柳青青,熏风拂面,远处河面的船只上,隐隐传来管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