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知道?我又没见过法国人在自己的国家里是如何生活的。”他不耐烦地作答,又加了一句:“老鼠在自家的洞里也活得逍遥自在呢。”
“俄国人都是好的吗?”
“有好的,也有坏的。奴隶时代的人可能更好些,人们戴着镣铐不停地劳作;现在人是自由了,却穷得连饭都吃不饱。毫无疑问,那些老爷都是些铁石心肠,他们可比农民会盘算得多。当然也不绝对,也有些老爷纯粹是酒囊饭袋。我们当中,没脑子的人太多了——一眼看上去是个人,多看几眼,看仔细了,你就可以看到他们的脑袋早被虫蛀空了——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该教人们好好学点东西了,该好好洗洗脑,可拿什么洗呢?……”
“俄国人是不是力气很大?”
“有些人力气很大,可重要的不是力气大不大,关键在于技巧,因为一个人力气再大也大不过一匹马。”
“法国人为什么要和我们打仗?”
“哦,战争,那就是沙皇的事儿了。可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以弄得明白的。”
我又问起拿破仑是个什么样的人,外公的回答是令我最难忘的。
“他是个勇敢的人,想要征服全世界。他想实现人人平等——没有贵族和官员——大家都一样,每个人只是名字不同而已,人人都享有一样的权利,一样的信仰。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有螃蟹才可能是一模一样的。就说鱼吧,鱼也有各种各样的鱼呀:鲑鱼和鲇鱼就合不来,鲟鱼和青鱼也做不了朋友。我们俄国也出过拿破仑这样的人物,比方说斯杰潘·拉辛、梅良·普加乔夫①等等。他们的故事我下次再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