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营附近一下子变得十分热闹,许多人在大喊,许多人在奔跑。每个卫兵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砸蒙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曹公主持大局的所在,哪怕是一支飞矢射进来,都是不得了的大事,何况现在居然被自家的霹雳车砸中,问题可就更为严重了。
老兵想到这里,不由得浑身一阵冰凉——难道车营叛变了?中军不能动,如果车营掉转了霹雳车的方向,朝这边砸来的话,不用多,十辆车就足以造成严重威胁。想到这里,老兵急忙想大声向附近的同僚示警,这时候,一柄冰凉的匕首从他咽喉轻快地划过。老兵瞪大了眼睛,口中发出呵呵的声音,身躯扑倒在地。他临死前的最后一眼,瞳孔中映入他年轻同伴捂着喉咙倒地的模样。
士兵默默收起匕首,把这两具尸首扶起来靠在辕门两侧,将长矛塞回手里,然后走进门内。周围人影杂乱,呼喊声此起彼伏,没人注意到这里的异状。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一名曹军士兵放下草叉,离开中军营地旁的草场,在他身后的草料垛里,殷红的鲜血缓缓流出;一名书吏掀开帐帘,手里抓着几根计数的算筹,脸上挂着一副熬夜工作的疲惫神色,他回头朝帐篷里深深地看了一眼,将帘子放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一名哨兵从暗哨位置离开,没有通知任何同僚;一名民夫从两辆马车之间爬起来,拍了拍头上的杂草;一位匠人拿起一把才被修复的强弓,粗粝的大手在刚刚绞紧的弓弦上来回拨弄;一名曲长脾气暴躁地把麾下所有人都赶到了中军营外围,命令他们去加强戒备,自己却留在了外围和中围之间,用手一掰,竟把木墙上一块虚钉的木板掰了下来,露出一个小小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