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了出来,邱九思他们还是游兴刚发的时候,哪里肯休手,还接着耍逛,惜时道:“我一点感不到兴趣,我失陪,要先回去了。”
说着,掉转身来就跑,所幸他们三人,似乎还有一种什么密约,见他跑得如此的快,也不勉强相留,就让他走了。
惜时雇了辆车子,直回公寓,一进房,便向床上躺下,心想这真是想不到的事情,跑到北京来,什么也不曾去瞻仰,倒先跟着他逛起妓院来!一个读书的青年,正是发奋有为的时候,怎么做出这样下流的事,设若这件事传到家乡去了,我这人岂不是毁了。他们这些人自己不学好还不算,还要拉着别个干净人下水,这是什么用意?从今以后,就是他们约到任何地方去玩,也不可以相信了。邱九思虽然很帮忙,可是他为人,很放荡不羁,和他在一处,恐怕沾光的时候多,吃亏的时候也不少?这样想着,立刻决定主意,赶快搬开这公寓,另找一个地方住。只是这住的地方,总宜和学校相近才合宜,不知道白行素愿进哪个学校,若是她决定了进这个培本大学,无论如何,自己也得进去。那学校有的是寄宿舍,我可以住在寄宿舍里,又不必忙着搬了。一想到了白行素,就像吃了一枚橄榄一样,觉得津津有味,心想那些二等茶室里的妓女,涂脂抹粉到什么地位,也是一朵肮脏的残花,像白行素这样清白的女郎,才算是我们读书人的伴侣,为什么和那种不相干的人来往呢?有了这样一个转念,立刻兴奋起来,自己闩上房门,早早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