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职业、专业和事业都是哲学。哲学的本义就是“爱智慧”,我当然“爱智慧”,但我也“爱乐”。我没有实现母亲的愿景—成为一个音乐家,但我也成为一名爱乐者。一首手风琴独奏曲《马刀舞》,不仅使我感受到手风琴的“风采”,而且体会出哈萨克民族的奔放;一首小提琴独奏曲《新疆之春》,不仅使我感受到小提琴的“华丽”,而且领略到天山景色的美丽;一首大提琴协奏曲《走西口》,不仅使我感受到大提琴的“深沉”,而且领略到陕北风光的苍凉;莫扎特的奏鸣曲使我享受安宁,贝多芬的交响乐使我感受激情;在莫扎特的音乐中,苦难已经被糅碎,融化为一种“天使般的抚慰”(傅雷语),升华为美丽的“天堂”,在贝多芬的音乐中,苦难已经被碾碎,转化为一种钢铁般的意志,升华为崇高的境界。“谁能理解我的音乐的意义,谁就能超脱寻常人无以根拔的苦难。”(贝多芬语)……如果说哲学给了我智慧和信念,那么,音乐则给了我意志和信心。
在生活中,“爱智慧”,使我“看破”人的感性世界;“爱乐”,使我“看透”人的感情世界。尽管在人的感性世界中存在着“天生”般的矛盾,在人的感情世界中充满着“天问”般的苦楚,但在我的生活世界中已无惊心动魄的震荡,我已是“波澜不惊”、“荣辱不惊”。我深知,在感性世界,人们往往“身不由己”;在感情世界,人们常常“心不由己”。哲学和音乐已经融入我的生命活动之中,渗透到我的血液之中。离开哲学和音乐,我既不知如何生存,也不知如何生活。如果说哲学是我“安身立命”之根,那么,音乐就是我“安心立命”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