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晚上的七点半,她会推着一车书去库房整理。
他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装作是要去还书的样子,跟着白晞往里边走。
图书馆的灯光惨白,落下来的时候没多少温暖,推书车发出卡拉卡拉的声响,在静谧的书库里有些刺耳。他不时抽出一本书,眼角余光瞄到白晞认真整理的样子,时间就这样分分秒秒地过去。
只剩最后一本书的时候,白晞仰头看了看最高一层,试着踮起脚尖伸手去够,还是够不着。于是有些为难地四周看了看,大约在寻找不翼而飞的小爬梯。
有人夹着那本书,适时地送到了最高层空余的那个位置。
回头看是个高个子男生帮了忙,白晞连忙说了声谢谢,又因为急着回去值班室登记,推着车匆匆离开了。
小车丁零哐啷地走远了。
沈钦隽一手插在口袋里,靠着冰冷的书架,低头笑了笑。
他曾经在饭堂的高峰期吃饭,白晞也在,就隔着一个人,他都能听到她和朋友电话里聊天的内容,可她似乎并没有注意身边的任何人,匆匆吃完就端着餐盘离开了。
一次又一次。
因为记得小时候她发病时的可怕样子,令沈钦隽觉得,能这样擦肩而过,她安然无恙,也是一件幸事。
从图书馆出来,助理已经把车子停在学校门口,接他去铂尔曼酒店参加一个酒宴。其实半个小时前就已经正式开始了,但他习惯性地迟到一点,一来是不用待太久,二来推说“开完会或下了飞机”才匆匆赶来,更显得重视,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