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
“懂就好。”
吕四表情平静，没有表示任何异议。当时天刚亮，他的眼睛笼罩在清晨的薄雾中，神情显得有些惆怅和无奈。宋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想洞察他的内心，但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宋虎叹了一口气说：“这仇咱得报，但不是现在。”他又一次强调说。
吕四再次点点头。
“好了，去吧！”宋虎又叮嘱了几句，便结束了谈话。对于吕四，宋虎一向比较信赖。他枪法好，武功过人，而且做事牢靠，令人放心。四江口之役（上海外围决定性一战），他还救过自己的命。不过，这一回毕竟不同，白齐文杀了狗子，这笔账吕四不会忘记，谁能保证他不做出过激反应？这是宋虎有些担心的，因此不得不敲打他几句。
其实，宋虎当时最不放心的还不是吕四。吕四是个讲规矩的人，做事一向有分寸，一般不会乱来，也不会做太出格的事。他把话讲到了，谅吕四不敢不听。问题是常胜军，这帮流氓鬼子全是眼睛长在脑门上，谁也不放在眼里，白齐文更是胡作非为、无法无天的主儿。你想，他敢带兵劫饷，连上海滩的大佬杨坊大人都敢打，还有啥事做不出来？这次来上海会不会又闹事，这事谁也说不准。当然，宋虎并不怵他们，真要打起来，他们也讨不到啥便宜。问题是上边给他的指令是监视，防止发生意外，如果出现异常则便宜行事。“操他娘的！”宋虎最怕的就是这句话。啥叫便宜行事？说到底就是出了事，这些当官的一推六二五，全由下边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