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沿着鱼市大街回去的路上,对面来了加陶的女儿。这位年轻的妇女是经过患难而比较宽容的。她因为做了桩至今瞒着人的错事,不得不永远向丈夫低头。邦斯在招待他吃饭的那些人家,只有对贝蒂哀太太是称呼名字的,叫她“法丽西”,以为她有时还能了解他。那性情温和的太太当时一见到邦斯舅舅就有点儿发窘。虽然加陶是加缪索填房面上的亲戚,和邦斯毫无关系,但加陶家一向把他当作舅舅看待。法丽西·贝蒂哀没法躲开,只得在病人面前站住了:
“舅舅,我不相信你是坏人;可是人家说你的话,只要有四分之一是真的,那你的确虚伪透了……”她看见邦斯做了个手势,便抢着往下说,“噢!不用分辩!第一,我对谁都没有权利责备,批判,或是定什么罪名,因为我推己及人,知道理屈的人总有办法推诿;第二,你的申辩毫无用处。贝蒂哀先生——玛维尔小姐和包比诺子爵的婚约是他经手的——对你非常生气,要是知道我和你说过话,是我最后一个跟你攀谈,还会埋怨我呢。大家都对你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