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费敏抬头，只见客商上官鹤披着单衣，提着裤子，把脑袋从船舱里探出来。上官鹤鼻直口方、相貌端正，但是右眼是瞎的，平素戴着一个眼罩，大家给他起诨名，叫做独眼鹤。上官鹤看到费敏，便小声道：“老费，我上岸去解手，灯笼借我一下。”
费敏笑道：“你撒在河里就是了。”
上官鹤摇头道：“我不想挨揍。”一边说，一边摘下一个纸灯笼，伛偻着腰，下船去了。灯笼里透出的红色的光，把上官鹤的身影，照得摇曳不停，活像鬼影。
费敏揉揉鼻子。春天花粉多，总是害他不住地打喷嚏，此时难免鼻子痒。费敏从腰里取出一个水囊，喝一口水，不一会儿，下身发胀。费敏暗暗咒骂上官鹤，一边也学着上官鹤，摘下一个纸灯笼，跳上堤岸。
费敏解手完毕，并没有遇到上官鹤。
费敏哼着小曲，忽然看到前面断崖上，一个淡红色的光芒摇曳不停。费敏循着光芒走去。只见六个稻草人，在一个篝火堆前围成一圈。微风吹来，稻草人身上的蓑衣簌簌摇摆，宛如舞蹈。
费敏莫名其妙，蹭过去拍拍其中一稻草人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