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文之所以在书的结尾处升华,是因为死亦使他感动了之故。他素来是“不能信仰的,他亦不能彻底怀疑”。自从他看见兄弟死后,为了自己的愚昧觉得害怕。他的婚姻在一段时间内曾抑制住这些悲痛的情绪。但自从他的第一个孩子生下之后,它们重复显现了。他时而祈祷,时而否定一切。他徒然浏览哲学书籍。在狂乱的时光,他甚至害怕自己要自杀。体力的工作使他镇静了:在此,毫无怀疑,一切都是显明的。列文和农人们谈话;其中一个和他谈着那些“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上帝生存的人”。这对于他不啻是一个启示。他发现理智与心的敌对性。理智教人为了生存必须得残忍地奋斗,爱护他人是全不合理的。
“理智是什么也没有教我,我知道的一切都是由心启示给我的。”
从此,平静重新来临。卑微的乡人——对于他,心是唯一的指导者——这个名词把他重新领到上帝面前……什么上帝?他不想知道。这时候的列文,如将来长久时期内的托尔斯泰一般,在教会前面是很谦恭的,对于教义亦毫无反抗之心。“即便是在天空的幻象与星球的外表的运动中,也有一项真理。”